第五十二章：神棍

叶晨的镇定让高俅陷入了满心的疑惑当中，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老人，一个十分了解自己的老奸巨猾之人。

他颇有深意的看着叶晨，循声道：“既然叶公子认识老夫，那想来也认得当今的太子殿下了”？

叶晨摇头道：“太尉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草民，又岂能认识当今的太子殿下呢”。

高俅轻笑道：“可据老夫所知，你第一次进开封府大牢时，是太子殿下替你求的情”。

叶晨同样轻笑一声，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意味深长的道：“太尉大人，你也是过来人了，应该懂的利与害之间的关系，太子殿下救我并不一定代表太子殿下要认识我，也许是太子殿下迫于无奈才救得我呢”？

高俅眉头微微的皱起，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少年，明明是一介白丁，可为何却显得那么自信？难道他有何凭仗？

“叶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尉大人，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我都是明白人，而且咱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就可”，叶晨轻笑道。

高俅轻哼一声，道：“没什么利益冲突？老夫的儿子都被你打了，你觉得这还不算冲突吗”？

叶晨不以为意的道：“要是不打你的儿子，您老人家会来见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高俅：“……”。

这小子什么意思？合着我儿子就白被他揍了一顿？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还不能替儿子主持公道？

“叶公子，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你把老夫引来到底所谓何事”？高俅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在没彻底看清叶晨前，他不敢乱来。

叶晨道：“很简单，在下想和太尉大人合作”。

“和老夫合作”？高俅诧异的看着叶晨，满脸的疑惑。

叶晨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想和你合作”。

“叶公子，老夫实在想不到咱俩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高俅轻抿了一口茶水，态度很冷淡。

“太尉大人何必拒绝的这么干脆呢，在草民看来，太尉大人眼下正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和你合作”。

“哦？愿闻其详”，高俅放下茶杯，紧紧的盯着叶晨。

叶晨微微笑了笑，说道：“眼下的朝中局势可谓十分复杂，虽然看上去是王黼当政，可蔡京一党却蠢蠢欲动，更严重的是，太子一党的势力也逐渐的形成了气候，在如此形势之下，太尉大人却能急流勇退，不争功，不争权，这不得不说乃是太尉大人的一招妙棋”。

听着叶晨的话，高俅心中一紧，看向叶晨的眼光是彻底的变了。

先前他看叶晨只是觉得这少年故作老成，很有可能是朝中哪个大臣的人，而眼下呢，他发觉叶晨并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至少能把自己的心思看得这么清楚的，放眼整个朝堂也没有几人。

叶晨却不去管高俅的想法，他继续说道：“虽然太尉大人的做法谁都没有得罪，不过你手中掌握的权利还是让有些人忌惮的，只是碍于上面那位所以才没打你的主意，可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天下稍有变动，恐怕到时候，不管是太尉大人您还是朝中其他的大臣，都免不了有性命之忧吧”。

嘭….

高俅狠狠的一拳直接砸在了桌子上，他整个身体都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晨，这一刻，他的眼神里不在是深邃，更多的是惊恐。

正如叶晨所说，他对于局势看得很清楚，深深的知道眼下的大宋并不安稳，因为北方有一虎和一狼正在相斗，不管狼和虎谁胜谁负，它们接下来的动作才是真正关乎大宋的未来。

当今陛下的性子高俅深深的了解，这是一个只能享乐不能患难的皇帝，要是老虎真的来了，恐怕他到时候会做出怎样的决断自己都不会意外，所以高俅明白，眼下成为皇帝眼中的红人并不一定就是安全的，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些本来都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这些想法他谁都没有说，可是眼前这少年却能看清这一点，怎能不让他心惊，怎能不让他害怕呢！

看着高俅的反应，叶晨笑了，那些话只是他猜的，因为前世他看过一些关于高俅的资料，在宋微宗所有的宠臣当中，只有高俅是寿终正寝的，虽然其中有一些偶然的因素，可谁也不能否认这人在关键时刻的判断力，正是他的审时度势拯救了他一命。

慢慢的坐了下来，高俅的心境久久不能平静，他看着叶晨，郑重有声的道：“叶公子，本官只问你一事，还请坦白相告”。

“太尉大人请说，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金国和辽国的战争，你觉得谁胜谁负”？高俅脸色凝重的问道。

叶晨轻笑一声，道：“太尉大人，这个问题似乎不用我来回答吧，难道以你的精明还看不出来吗”？

高俅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看好辽国，只是辽国士兵的勇猛非一般士卒能比，要是他们奋力反抗，金国不一定能灭了辽国，更何况辽国天祚帝已经在收拢辽国部将，想来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

叶晨轻哼一声，颇为不屑的道：“辽国士卒的勇猛乃是因为楚国公伐辽失败所以才让太尉大人这么认为的吧”？

高俅一惊，诧异的道：“叶公子从何得知”？

叶晨知道，童贯伐辽失败折损了将近二十万大军，他还知道，童贯是用金银祈求金国帮他打下的城池，然后回来邀功的，这样的人真是大宋的耻辱。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叶晨凝声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太尉大人只需知道，用不了一年，辽国必灭”。

高俅一愣，他觉得叶晨有些自大了，就算辽国会灭也不可能是在一年之内吧，那耶律大石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媪相几十万大军都惨败于他的手下，有这人在，金人未必可以占到便宜吧。

“叶公子，为何如此肯定”？

叶晨却不会告诉他太多，开玩笑，在说就成神棍了。

“太尉大人，此事我们不用探讨，事实结果如何，相信明年的今日就会有准信了”。

“明年的今日”？高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他脑袋一扬，盯着叶晨道：“如果金国胜出，叶公子以为，他们会如何与我们大宋相处”？

叶晨看着高俅，一字一句的道：“顺势南下”。

高俅：“……”